“窗帘约定”是邻里守望的生动样本

空巢老人一旦发病，若无人发现并及时采取救治措施，后果不堪设想。除了社区关怀、子女常问候、上门探视外，邻里守望不失为一条出路。在北京市西城区白纸坊街道，邻里就通过“窗帘约定”这一“暗号”，确认空巢老人平安。被帮扶的老人每天都以拉窗帘作为“暗号”，向帮扶者报平安。一旦窗帘没有拉开，帮扶者会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施救，同时联系街道、社区和被帮扶者家属。

空巢老人以拉开窗帘的方式，对外传递自身平安的信息——如果窗帘每天定时拉开，意味着空巢老人平安无事，若窗帘没有拉开，则意味着可能出了事故，帮扶者就会及时赶到老人家中给予救助。这种做法类似于过去的“一键呼叫”，除了成本低廉，操作方便之外，更体现了邻里互助的公共温暖和社会自为。

目前，我国60岁及以上人口已达2.64亿。第四次中国城乡老年人生活状况抽样调查显示，空巢老人人数突破1亿。我国九成以上的老人倾向于居家养老，且全国空巢老人多、困难老人多、老年抚养比高。空巢老人由于长期独居，再加上年龄偏大和体质较差，一旦出现突发性情况，没有及时得到救助，就可能造成难以弥补的后果。此前就有媒体报道过独居老人在家中离世多日后才被发现的新闻，令人担忧。

“空巢之痛”触动了每个人的神经，已成为亟待解决的社会问题。在一些地方，摄像头、呼叫器、智能监测设备等适老化设备在不断运用，发挥了很独特的作用。不过，受条件的限制并未做到全面覆盖。同时，单向措施的综合效益相对有限，还需要不断丰富和完善社会干预机制。目前，绝大多数老年人都选择居家养老模式，而社会化保障体系又难以全面覆盖的情况下，充分发动社会各方力量的参与，利用传统手段传递信息和启动相应的干预机制，具有很积极的现实意义。

在公共力量和社会资源不足的语境下，发挥民间互相照顾、彼此关照、守望相助，则会迸发出强大的内生力量。事实证明，“窗帘约定”的暗号，已成为挽救生命的救生符。一次次窗帘的暗示，带来了生命的保障。守望相助的温情与责任，也让这个社会变得更有温度。

将“窗帘约定”的模式扩大化，不仅是解决“空巢危机”的当下之选，也是建立人情社会的必然之举。“空巢危机”所暴露的最大危机，不在空巢本身而恰是社会变迁所导致的人性冷漠。一道道防护网也成了破坏人际信任与彼此依赖的藩篱，“对面相逢不相识”的冷漠与隔离，才造成了家庭与社会关系的支离破碎。空巢老人既失去了家庭的关爱，也失去了社会情的关照。常言道，远亲不如近邻，如果每个人都有熟人社会的热心，都有互不防备的热情，“窗帘约定”就会成为民间互助的常态。

可喜的是，“窗帘约定”已呈现出从局部试点到普遍推开的良好势头。最初，这只是邻里之间形成的一种默契，到最后成了社会互助的常态性手段，随着参与人数的不断增多，在疫情防控等不利环境的叠加下，这种以抱团取暖和民间互济解决空巢问题的尝试，为破解空巢之痛提供了有效路径。

（堂吉伟德）